随着ChatGPT的横空出世,谷歌才发现有把刀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架到了自己的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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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tGPT的对话式人工智能技术引起了全球的轰动。它可以根据用户的提示,生成流畅、有趣、甚至有智慧的文本、图像和其他媒体。它让人们感受到了人工智能的魅力和潜力,也让人们开始思考,是否有一天,它会取代传统的搜索引擎,成为获取信息和娱乐的新方式。
ChatGPT的背后是OpenAI,而OpenAI的背后是微软。
微软在2019年、2021年和2023年分别向OpenAI投资了10亿美元、5亿美元和100亿美元,成为了OpenAI的独家云服务提供商,并将OpenAI的模型部署在自己的产品和服务中,尤其是配置到自己的搜索引擎BING中。
互联网的世界一向是赢家通吃,这也是为什么谷歌可以在全世界的搜索引擎中占据垄断份额。而一旦发生替代,可能也会是一个较为彻底的过程。因此谷歌也十分紧张,这是一场关乎生死的战役。虽然谷歌已经尽快地推出了Bard,但谷歌在对话式AI技术方面可能已经落后于微软和OpenAI了。
微软的CEO萨提亚·纳德拉(Satya Nadella),可以说是幕后的操盘手,深藏功与名。
仅在10年前,在纳德拉出任CEO之前,其实微软都快被时代淘汰了。
一、微软重生,文化重塑
有些人人对于微软的印象还停留在比尔盖茨的时代,其实微软的历史已经经历了3位CEO,盖茨、鲍尔默和纳德拉。
比尔盖茨代表的是PC时代,史蒂夫鲍尔默代表的是移动互联网时代,但错过了。萨提亚纳德拉代表的是云计算时代和人工智能时代。
在2000年的时候,微软市值就一度达到6000亿美元登顶全球。
但一直发展到2014年,微软变成了一个落后于时代的企业,错过了移动物联网,处在逐渐衰弱还在不断挣扎的状态。
股价持续低迷,市值在3000亿美元左右,远远落后于其他互联网巨头。
很多人认为这家公司已经失去了灵魂。
“大公司病”正腐蚀着这个超过10万名员工的庞然大物——公司内部流程日益繁杂冗余,党派斗争争吵不休,官僚主义横行。
2014年2月纳德拉上任,接手的其实是一个烫手的山芋。可能谁也没想到,他真的能救微软。
在纳德拉上任后,微软迎来大翻盘,如今重新引领时代。
他上任不是放三把火,而是把重点放在了一些人认为很虚的东西上,就是文化。
做管理千头万绪的本质,正是文化。正如管理大师彼得·德鲁克(Peter Drucker)所说:“文化把战略当早餐吃。”
文化是一个组织思考和行为的方式。
他认为微软必须要回答的问题是:“这家公司是做什么的?我们为什么存在?”微软众多天才员工是怀着伟大的梦想来到微软,面对的却是处理职场关系,他们深感倦怠和挫败。
他的工作首先是树立希望,让员工们“放下那些指向彼此的枪”,并将集体智慧与能量注入一种新的使命中。
在盖茨时代,微软的使命是:让每个家庭、每张办公桌都有一台电脑。这个目标已经达成了,以至于让微软陷入的迷茫,大家只知道短视赚钱,竞争大于合作。
纳德拉刷新了微软的使命,“予力全球每一人、每一组织,成就不凡”,重新找回微软的灵魂。
“对领导而言,通过命令达成的共识并不是真正的共识。任何机构建设都源于清晰的、既能自上而下也能自下而上推动进步的愿景与文化。”
纳德拉倡导“成长型思维”,鼓励员工敢于尝试、勇于失败、持续改进。鼓励员工“无所不学”,不断适应变化和挑战。
“成长型思维”让微软从衰弱的PC市场中解脱出来,放眼去赢得数十亿的联网设备。
战略上转向“移动为先,云为先”,云计算成为微软新的成长曲线,并加强在人工智能、混合现实、量子计算等领域的投入和布局,整体发展思路也逐渐清晰起来。
文化给予意义,希望给予动力,纳德拉把微软又团结在了一起。
二、有容乃大
纳德拉不仅团结内部,也团结外部。
商场如战场,谁是敌人,谁是朋友?
在过去微软的眼中,所有和微软有竞争的全都是敌人。Windows的成功不能让对手占了便宜。
而一旦格局打开,升高维度,所谓的对手也能成为伙伴。在微软的新使命之下,首要任务就是满足数十亿客户的需求,无论他们选择何种手机或平台。那么再顽固的敌人,也要化敌为友。
纳德拉放弃了Windows Phone系统,并将Windows 10打造成一个统一的操作系统平台,支持各种设备类型。他还将Office等核心应用推向iOS和Android等竞争对手的平台。
至此微软从封闭转向开放。
微软和苹果积怨已久,梁子从盖茨和乔布斯时代就已经结下了。微软和谷歌则是常年打官司,互相向美国以及其他国家和地区的政府监管机构投诉。
在纳德拉担任微软CEO后的第二个月,微软就正式开启了与苹果、谷歌合作的步伐,以Word、Excel等为首的Office套件正式登陆iOS与安卓平台。并于2015年,微软和谷歌同意终止两家公司的监管争斗,涉及两家美国和德国等地约20起诉讼。
此外,微软和亚马逊还史无前例地宣布达成合作,以更好地整合他们的语音助手“小娜”与Alexa,但他们在云计算是竞争对手。与Facebook合作,但其虚拟现实设备Oculus Rift与微软的HoloLens存在着直接竞争关系。与红帽(Red Hat)合作,而红帽是一个与Windows存在竞争的Linux平台。类似的开放合作案例还有很多。
纳德拉让微软从一家与世界为敌到与世界为友的公司。
三、进击的巨人
那怎么又和谷歌打起来了?
虽然两家不再监管争斗,但约定了聚焦产品品质上竞争。
谷歌常年垄断搜索引擎的市场份额,也持续大力投入研发,完全想象不到自己在搜索引擎上有败北的可能性。且不说微软的搜索一直都是手下败将,应该翻不起什么浪花。
说巧不巧,微软的搜索业务,纳德拉曾是早期的工程开发负责人。2007年3月11日,萨提亚被公司任命为搜索及广告平台业务资深副总裁。该部门是必应搜索的前身。
在纳德拉成为CEO以后,搜索业务依旧不曾放弃。且丰富了一些功能和服务,如必应词典、必应地图、必应翻译、必应学术、必应图片等。
纳德拉也展现了自己对于机会的敏锐和把握,其中之一就是他在2016年就开始与OpenAI建立合作关系,并持续追加投资。
在2020年微软和OpenAI就宣布了共同建造的第一个排名前五的超级计算机,并在之后又构建了多个规模更大、性能更强的AI超级计算机。这些超级计算机为OpenAI提供了强大的计算能力,让它能够训练出更复杂、更先进、更强大的AI模型。
并推出Azure OpenAI服务,来吸引用户和开发者。Azure OpenAI服务是一种新的云服务,它让开发者可以直接访问OpenAI的模型,并利用Azure提供的可靠、安全、优化的基础设施和工具,来构建出前沿的AI应用。这种服务为开发者提供了一个简单、灵活、高效、低成本的方式,来实现他们对于对话式AI技术的想象。
微软接踵而至的突破和进展,让谷歌有点猝不及防。迫使谷歌也不得不加快自己的对话式AI技术的研发和部署。谷歌在2021年5月才公布了LaMDA模型,而OpenAI在2020年就发布了GPT-3模型 。
看似针对谷歌,其实只是微软人工智能布局上的价值展现。在纳德拉的眼中,竞争的意义不如价值创造。
四、底层方法论——同理心和成长型思维
在纳德拉的书《刷新》中,他多次提到同理心。
他认为让微软成功转型背后的驱动因素是同理心以及赋能他人的意愿。
同理心是一种能够感受他人感受的能力,正是因为同理心,他才能听见了员工的声音,用户的声音,伙伴的声音,甚至世界的声音。
他认为微软也需要建立对客户的同理心,才能满足他们未提及的和未被满足的需求,去创造价值。
纳德拉的同理心哲学源于他的个人生活。
1996年,他的第一个儿子Zain早产,出生时就患有严重的脑瘫,他受到极大的打击。
经历人生的起伏,他努力从重创中恢复过来,他意识到“重点不是我受到什么打击,而是要深入理解扎因的遭遇,对他的痛苦和处境抱以同理心”。事情总在变化,学会接受无常,才能对周围的事物产生深深的同理心和慈悲心。
此后,同理心成了他做事的核心准则。他将同理心融入领导力中,置于所追求的一切的中心——从发布的产品到新进入的市场,再到员工、客户和合作伙伴。
在纳德拉领导下,他认为跨国公司不能再延续过去那种形象了——无情、冷血的实体,进军一个国家或地区,只为当地人提供一些租金。跨国公司的工作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重要。它需要在世界各地运营,以积极的方式为当地社区做出贡献,激发增长,提高竞争力,给所有人带来机会。
“我们如何帮助本地的合作伙伴和初创公司成长呢?我们如何帮助公共部门变得更有效率呢?我们如何帮助社区解决它们最紧迫的问题,比如教育和健康?每个国家自然会首先考虑自己的国家利益。在美国是美国优先,在印度是印度优先,在英国是英国优先。一家全球性公司的优先事项,应该是在每一个国家开展业务时,以长期、可持续的方式为当地创造机会。”
另外一个重点就是成长型思维。
萨提亚认为,一个人无法去准确地预测未来科技变化,但是成长型思维模式可以使他更好地对不确定性做出反应,并且在技术快速变化的情况下,去纠正自己所犯的错误,因此需要不断“刷新”。
人、组织和社会在不断追求新能量、新理念、新的连接和突破的过程中,转型没有一蹴而就,而是不断“刷新”自己。
在微软园区的很多细节之处都体现了公司对同理心和成长性思维等理念的重视。
公司自助餐厅的餐巾架上和杯子上有鼓励员工终身学习的文字,电梯门上装饰着“善于倾听”的文字。
五、总结
在纳德拉执掌微软的时间里,微软实现了令人惊叹的复兴和增长,市值从三千亿美元左右突破到两万三千亿美元,仅次于苹果。
微软收起了全身的倒刺,看似柔和却比以往都要更加锋利。它的眼里其实没有谷歌,只有世界的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