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海人寰录第九回【禅声缥缈,水月住空】 焦点速讯

【凌云渡海底·娑竭天祇】

“如果你不肯原谅我,至少也要让他活下去!——”

那伽王抬头祈望着沉睡的海皇摩蹉,然而得不到什么回应,眼见如此,那伽王心念把定,将自身的生命换给眼前的少年。


(资料图片仅供参考)

“恒河沙之永恒,奔腾不息须弥大海,仰仗海光圣众之萨埵,祈请大海光明之绂,此身骨肉锲入那罗延之心身,血肉谱写八部龙天之辉煌,诚惶诚恐,诚惶诚恐,祈请吾身阿赖耶识之光明,以子孙万世以为火种,随须弥海,奔流不息!——”

翕动的嘴唇愈加快速,呢喃的咒语开始转为忘我的唱诵,那伽王的血肉随着心念,化作微光点入游离于生死之间的少年。

在旁边的龙女看的清清楚楚,那伽王他愿以自身的死,换取眼前这名少年的生。

嘴唇的律动渐渐地缓慢,身上的法力也如同将近干涸的水泊,为少年注入生机的蓝光也渐渐淡薄,生机逐渐渺茫,那伽王陷入了恐慌,摁住了少年的心口,同时,他血红的瞳孔犹如昏晨线下血红的残阳,逐渐随黑夜散大。

突然,那伽王感觉背后一道强大如真气腾空而起灌入自身,为之护持,被这真力勉强吊回一口气的那伽王回过神来,侧目回视身后这道帮助自己的来源。

龙女站在那伽王的身后,散发自己的龙族真力为他赞功。

“时间不等人。”

得到这股真力赞助的那伽王,一鼓作气,单手按住那名少年的心口,另外的左手借助龙女的龙气凝聚潮汐之灵。

“恒河沙之永恒,奔腾不息须弥大海,仰仗海光圣众之萨埵,祈请大海光明之绂,此身骨肉锲入那罗延之心身,血肉谱写八部龙天之辉煌,诚惶诚恐,诚惶诚恐,祈请吾身阿赖耶识之光明,以子孙万世以为火种,随须弥海,奔流不息!”

咒语与龙气,两种殊途而同归的力量以那伽王作为转化的媒介,化入少年的身体,潮汐之灵所蕴含的<清净大海>犹如海皇的心脏,贴入少年薄弱的心脏中。

那伽王紧忙将那名少年搂在怀里,探视了他的心跳与体温逐渐恢复后,看了一眼海皇摩蹉,又看了一眼龙女,复杂的眼神说不尽道不明现在的感受。

“你终究还是出手了。

鱼群沉浮的声音掀起了海潮,整个娑竭天祇除了海潮之声,再无任何心潮业动。

“多谢。”那伽王扭过主头看着龙女,从嘴里淡淡吐出一口令龙女感到陌生的感谢。

“该为之事罢了,你护我一次,我助你救人,一事还一件。”

龙女将目光稍微注意到那名少年,从年龄体格上来说是十七六岁的样子,鬓角与耳边有红蓝渐变的鳞片熠熠生辉,连胸腔锁骨上也长了几个鳞片宛如一串项链,面容十分俊秀,隐约带有一股子海妖般的妖媚。

和三个头都长得难以言喻的那伽王而言,这个少年在龙女眼里算是养眼的良药吧。

“这个少年,看起来和你关系十分的亲近。”

“他是我的儿子。”

龙女听了,说不出的震惊随着瞳孔收缩,往两人身上扫视数次。

“他是那伽一脉唯一的骄傲,在根基上,他有超越的我资质,尤其是这个形貌,完全是上天怜悯我族,赐予我的天骄之子,我的伐难罗。”

那伽王的眼神瞬间柔和起来。

伐难罗的确是那伽王之子,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不过在那伽龙众之中,伐难罗的样貌可谓惊为天人,这一点,主要还是因为那伽王与海皇摩蹉的故事。

“那伽一脉自无始以来,便是如同我这般,长得十分凶恶丑陋,丑陋的身躯无法登上须弥山上,得到三相的赐福,且身带剧毒,这股剧毒虽说是保护自己的利器,可也是能伤害自己的凶器。”

那伽王将伐难罗安置好后,对龙女侃侃而谈,天龙八部众之中,龙众一脉的历史,以及怎么出来像那伽王一样的人,以及潜力十足的接班者。

“你的身上的确有剧毒,我还花了点功夫抵御你身上的毒素才敢去帮你一把。”

龙女擦了擦袖子。

“那伽一脉以这股毒素包裹自己的身体,形成保护自己的体膜,形成储蓄毒液的嘴袋,形成<那伽蜕>,<那伽蜕>在那伽龙众五百岁后,便要舍弃这份武器,在蝉蜕过程十分虚弱,很容易受到恼人的迦楼罗的袭击。”

“迦楼罗是…”

“一群仗着自己有一双翅膀的雏食罢了!”

那伽王往另外一个地方喷出一口绿痰,瞬间将娑竭天祇一角融化。

“在蜕变的过程,非但极其虚弱,且蜕变之后的身躯不再免疫<那伽蜕>的毒害,崭新柔软的肌肤被<那伽蜕>的剧毒烫伤之后,就会长出新的头颅,和我一样。但是我的儿子伐难罗,有她的力量庇佑,故而他在蜕变之时,不受<那伽蜕>的毒素伤害自己的肌肤,看他的这一身冷白的肌肤与端正的相好,那些高贵的天人与美丽华艳的阿修罗女们,都比不上他,就像你一样,你几乎都看着伐难罗,我说的这些一句话都没听进去。”

讲述着伐难罗的来历,旁边的龙女一遍附和赞同。

“这脸好看得,连敖烈大哥比不上呢…”

她险些沉入了伐难罗的容貌,回过神来,龙女看了看身后高悬的海皇摩蹉,回想刚刚那伽王对她说的话,心中疑窦骤生。

“那你说的这个海皇摩蹉,又是什么情况,如果是因为她你的儿子能够得到这种机缘,那为何她又自封在浮沫之中?”

那伽王仰望顶上,咫尺天涯与他相隔的海皇摩蹉。

“这位海皇摩蹉,原本是三相神之那罗延,换句话就是毗湿奴的眷属之一,自须弥山立在阿弥陀海的时候,她便是负责阿弥陀海的海神。而我身为天龙八部众之一龙众,也是她的眷属。”

“眷属?就是上下级的领导关系吧。”

“是可以这么说,这一切,都是在那一回<修罗场之战>,趁着迦楼罗众主,我的仇敌吞山海带着他的主力离开金刚轮山,我带领三千精兵突袭,最后因为他的突然折返,我和我的弟兄被杀的人仰马翻,我逃亡阿弥陀海,却因为气力尽空,昏迷浮沉在那片大海之上…”

那伽王细细讲述那段天龙八部共同因为自己的情欲而延伸八方的一场战祸,厮杀的嘶吼,热腾与冷却的战血,响彻如剑穿云的金刚轮山,最后随着一声在大海中的闷响,那伽王犹然记得当时的阿弥陀海冷如冻天,无形的巨手玩弄这恶贯满盈的恶龙,蜉蝣生死大海。

“弟兄仍然受到与我这种身体的折磨,得不到解脱,我不能就这么死在这里,独自解脱,即使换了一具皮囊在三恶道…”

阿弥陀海中强劲的强压,撕扯着那伽王的五脏,蹂躏他的意识,可身为一众之主的执念,令他存着一口气,撑过生死疲劳。而在昏沉黑暗的海底,他见到了一丝蓝光,点亮了自己的生存欲望,他拼了命要接触拿到蓝光,不知是他的回光返照向着蓝光,还是蓝光向他而去,光芒愈来愈强,同时伴着十分温柔的声响。

“一念存,转念机存。”

温柔的声音稳固住他飘荡的心魂,奇妙的蓝光如同母亲的臂弯拥抱住他伤痕累累的躯壳。那伽王在这股令人安心的力量下昏迷,下一秒,便是在不知名的海岸上。

“你终于醒了。”

那声音再次在耳畔响起,那伽王茫然间睁开双眼,自己已经远离了战火燎原,眼前身在一处海岸,见天地开阔,涛声悠然。

“又劳累尊驾慈悲,对我施以援手了。”

“救你的人,是我,也不是我。”

自那伽王身后飘飘然一道仙影,面如皎月,眼纳清净大海,如蓝玛瑙澄澈无比,身姿妖娆,周身顶戴大海七宝造就一身贵气,先天梵炁入大海,恒顺那罗延海皇。

“我为了坐上现在这个位置不惜杀死老龙主难陀,按帝释天的那些规矩来说,我不但当不成龙众之主,那些来处罚我的天军也被我杀了丢给兄弟们吃上一顿美味的血食。主动向迦楼罗复仇夺回那伽一脉的那件东西,那时候的我腹背受敌,你是像如今救了我。造下许多杀业这在三相神的律戒里面是最忌讳的,可是你作为三相神和帝释天的人,居然不曾对我痛下杀手,反而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救我于水火。”

那伽王转过头来厉声正色面向海皇摩蹉。

“你到底是有什么企图?如果有,就算你是三相神的眷属,我也会下手!”

海皇摩蹉听了那伽王这段话,反倒开朗大笑。

“你笑什么”那伽王见她笑得样子,方才的战败的心情也随之怒视着海皇摩蹉。

“百川不论来源是高尚清净,还是恶俗业深,大海之所以是大海,总有包容他们的胸怀,他日救你一次,今日救你一回,只是因缘而至。”

“因缘, 哪来的因缘?”

“天龙八部之中龙众有八龙,那伽一脉作为八龙之末,有神通之能,却受生死怨憎,<那伽毒蜕>芒刺在背,不如他方七龙福泽盖被,你。”

说着那伽族的简要情况,她只手稍微抬起,身后海岸缓缓升起潺潺水流凝聚于掌上,蓝光逐渐被一股无形之气包裹成一颗灿烂的蓝玛瑙。

“我知你所造诸种恶业,原系于为那伽一脉求得不经历你这样的漏尽之身,潮汐将应你此念,转你无始劫来,善用。”

海皇摩蹉单手一扬,蓝玛瑙般的水球光明冲天,纵彻九天十地,比肩须弥,紧接着,这道蓝光有了生命,有了水的律动,它就想一颗心脏跳动,接触锲入那伽王的心口,他只感觉自己的心口却如同千刀万剐一般的疼痛,昏死过去。

又不知过了多久,那伽王在昏沉之中,听到了婴儿的啼哭,以及令人熟悉的呼唤。

“大王,大王?”

他勉强的睁开双眼,发现自己不在位置的海岸便,而是在自己的王床上,在自己的领地,<摩诃解脱泊>。

许多和那伽王一样样貌怪异的龙蛇,或一头,或三头,或二头,簇拥这一名,身负恶名的龙众之主。

“大王,你在碧落海岸上昏迷了三天,幸亏迦楼罗和天众的追兵没有找到。”

“碧落海…海皇摩蹉,原来是这样。”

“海皇保佑,海皇保佑啊,大王,您的伤已经完全没有大碍,更是上天怜悯我那伽一脉,为大王赐下麟儿来啊!”

旁边的一名老龙蛇,抱着一个三个月大的婴孩,晶莹的毛发以及白皙的肌肤,也没用长出那伽特有的毒囊,除此之外,身上的鳞片走势也与那伽无异。

“这个孩子——”

那伽王对这个孩子感到十分的诧异,他紧忙跳下王床,从老龙蛇身上接来这名婴儿抱在怀里细细端详,他轻轻的用指甲抚摸着婴儿的毛发,那婴儿看着他,停止了哭泣,见到血亲父母一般眉开眼笑,甚至还咬着那伽王的指头吮吸着。

“这,这个孩子是怎么回事?”

那伽王慌乱将手从孩子脸上拿开,他笑得更加得可爱灿烂,那伽王看着怀中的婴儿在看看旁边的弟兄们,摩诃解脱泊难得充满了如此快活的气氛。

“这名孩子是我等在碧落海岸见到昏睡的大王时,在大王的怀里看到,我等见大王好像用自己的身体保护这个孩子。”

老龙蛇敲了敲手里的拐杖,喜悦的心情令人找不到头脑,头一直微微摇晃。

“而这个孩子酷似大王年幼时的样子,就好像…父子一样,甚至他能以大王身上<那伽蜕>的毒液为食,丝毫不怕大王的毒液将他的肌肤灼伤。在接回大王时,我为此子算上一卦,的确是出自大王精血诞降,并且能统领八龙,更能超越大王。”

“这是…我的孩子,能够超越的我…孩子。”

那伽王看着眼前的乖巧可爱,笑得合不拢嘴的婴孩,不知为何,原本在往前,铁一样的心,居然在此刻软了起来,而这名孩子如何诞生,他的心中也有所明了。

“这个孩子如我所料无差,应是海皇摩蹉在那时候为我注入的那股力量所成…”

那伽王温柔的抚摸着这名婴孩的肌肤感受到那份柔软,这份柔然竟然让他放下了心防。

“众人,我以那伽,难陀一脉之主来宣布,此子,是我那伽王之子,伐难罗,也是我龙众之主的众主之储,未来诸龙之王,众人见如,如见我那伽王尊驾。凡忤逆悖妄者,死生难赦!”

许多那伽龙蛇之中,以及部分归顺的难陀龙众,全部向这一名尊贵的龙子五体投地,高声唱道。

“八部龙众之共主,率八龙之尊驾,我今顶礼尊龙主,那伽龙父最殊胜,八龙尊贵文殊主,伐难龙子最尊胜。”

群龙俯首龙王与龙子最殊胜,最尊胜,那伽王心生无限欢喜,往后的时光,也一直精心培养这名来日的八龙尊贵,好似净饭王如何栽培释迦一般。

后来,帝释天的侍者,以大海的名义,给予了那伽一脉统领八龙之八龙之主的名义。

在陪伴伐难罗的时候,那伽王也发觉到自己身上蕴藏来自于海皇摩蹉的力量<潮汐之灵>,并逐渐熟练掌握这股来自弥天神域的神力。

<此子是我之精血与海皇摩蹉的神力所成就,倘若掌握了她,那伽一脉便由我开始绝此身之苦,由我最心爱的孩子伐难罗开始,得到龙众最尊胜之地位!>

此念一生,那伽王心中又起了非法的恶念。

书中暗表:西梵天中有天龙八部,而其中龙众作为主要一脉,也有分支,分为八龙(难陀,跋难陀,娑竭,和修吉,德叉伽,阿那婆达多,优婆罗)那伽一脉本来是在八龙之中完全不入流,直到出了一个那伽王杀死了八龙之末优婆罗,与那伽众等分食其肉,吞噬龙体的那伽才得以跻身八龙之列,那伽王又杀死八龙之首难陀龙王,以他人的血,以自己一个人,成就了那伽一脉的荣耀。

如今得到了名分,传承的那伽王,但见到自己的弟兄,来日的后辈,如果依旧还是以当今此身业苦来承受丑陋诸漏,是完全不愿意的,于是他经常去碧落海,试图接近海皇摩蹉,试图去追求海皇摩蹉,当然,公正的海皇是不会故意偏袒八龙之中任何一个部族,她是随因缘和合之下,给予八龙指点。

那伽王见她如此,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利用<海朝龙会>的机会,这是八龙各个所主面见海皇摩蹉的例行公事,那伽王趁着这个机会将海皇摩蹉强行扣留在现在的娑竭天祇。

“那你又是用什么办法留下…?”龙女听到这里不禁起了疑。

“<海朝龙会>上,在场的除了我和海皇摩蹉,还有跋难陀,娑竭,和修吉,德叉伽,阿那婆达多他们几个了老不死的,他们和她一样,也认为我不可理喻,我见他们一直对我谩骂,甚至还骂了我的儿子伐难罗,姑且就拿他们的人头让她留下来,她一句不答应,我就砍下那些老不死其中一个,她沉默一秒,我就再砍一个…”

龙女被那伽王这种办法,吓得一愣,大气都不敢出来。

那伽王依旧抬头遥望天祇上方的浮沫。

“就这么僵持着,剩下那些老不死就被我处理的一干二净,我当时用沾满那些老不死的血的这只手,问她,既然说我尚有转机,为什么不肯给我的同袍一个转机?给我的后代子孙一个转机?”

当时,海皇摩蹉不再露出当初的笑颜,而是嘴角微扬,眼眶却充盈清泪珠珠,点滴落地。

“因果辗转轮回,自有应时,一念转机尚存,异熟相报如梦幻泡影,求之得不偿失。

海皇摩蹉说此言已,周身水流压强变化蓝光环绕己身,随后化作一道蔚蓝色的浮沫包裹住,沉睡在其中的水天之梦。

“大海依旧能容纳业流宿怨,于水天之间洗涤守护,不令其堕落三恶道中…”

不明的谶语在整个娑竭天祇回响着,海皇摩蹉也在入定于三昧深海之中,那伽王感觉得逞了,可方才的谶语令他震撼,心中莫名落空。

从此,海皇摩蹉就永远留在了娑竭天祇。

“他当时给我留下了这两句不明所以的谶语,以及这个环子,讲真,这圆环上的力量十分的强大,似乎是一种冥想千年得来的圆满之力,我拿着这种法器来震慑其他部族那些对那伽一脉有异议的小子们,倒是绰绰有余。

那伽王拿出一个翡翠的圆环,周围九个蓝色翡翠镶嵌,蕴含一种非常强大的思能之力。

“你能一人带动一个部族,是你强大之力,能如此照顾自己的族人和后辈,血亲…如果我的父亲,也能像你一样,能够照顾自己的家人——那样子,大姐就不用死,他也是…不好意思,我失态了…”

龙女仔细听完那伽王的故事,不禁对自己身边以及以前经历之事感慨。

“我对你的来历已经清楚,其实你是和早前来犯凌云渡的那伙人是一起的,只是因为某种原因和他们失联了,对吧?”

龙女见自己随口编造的谎言被识破,心中不免警惕和惶恐。

“你也不必多做解释,在我将你救回来的时候,我感觉到你身上那股和观世音菩萨一样的佛气,我就知道了。以及你以前过去所经历,我在你和你交谈时候,你那不经意的一个眼神,我便以察觉到你以前的过去,你所经历的不公。

那伽王走近前去,拍了拍龙女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

“你身上的不公我能体会,我甚至想,等阿修罗王踏平了善见城,我仗义相助,替你出这一口许久不平的恶气,也是仁尽义至!

龙女他睁大了双眼,死死盯着那伽王,龙女对他的这句话,眼神里充满了不可思议。

“你…为什么?”

“我之前就和你说清楚了,本座乃是天龙八部之中,龙众八部共主那伽王,舍那龙树殊王主。接纳一名来到西牛贺洲的落拓同族,对其百般照料也是在情理之中!”

说完,那伽王向龙女打出一道真气,那一依附于龙女的鳞隐刺之上。

“这道真气乃<那伽毒蜕>上的一口龙息,依附在你的刀刃之上,你的身法诡辩,出刀以险为主,这口龙息在最大程度可以帮助你和敌人拉开距离,甚至在一击击中致命地位,龙息可变剧毒,一招致胜。”

说完,那伽王打开了娑竭天祇的大门,他望着大门,郑重地说道。

“看在同族情分,这是我最后一次能帮你,也是还你救伐难罗的恩情,离开吧,下一次见面我或许能够放你一马,但那之后的下一次,我们见面,一定是全力以赴的兵戎相见罢。”

龙女愣在原地,看着那伽王的背影和敞开的大门,心中虽有千言,却无一眼嘱送,只好踏步向前,向着大门前进离开这一方面水月洞天,唯独走到那伽王身边,轻言一声。

“多谢!。。。。”

大门随着水汽关闭,那伽王与海皇摩蹉两人在不同的地方,听着关门时引起的海潮声。

“摩蹉,佛陀,浮屠尊,你们说的那些话,终究不会在我身上应验啊!——勇王召唤,速去菩提道场。”

【幕山之后·舍脂行宫】

幕山之前,黑暗的力量凝聚乌云层层,不住日月,毫无生机的高天,山后却是永夜安宁,白色的曼陀罗花海在茭白圆月的银灰洒落,宛若一片月光所交织而成的海。

舍脂牵着乩夜的手从行宫中跑出来,再攀上宫殿的柱子爬上屋顶。

“今天这个时候,可是看海的时候,总不能一直闷在宫里面抄经文吧?”

“海?王女殿下,行宫除了洗泉没有…”

舍脂捂住了乩夜脸上被半张面具遮住的嘴巴,另外的左手也伸出一只手指放在自己嘴唇边,示意他闭嘴。

“嘘——你看。”

话音未落,东北方一阵清风吹过他们鬓边发梢,宫闱灯火,花海迎面扑来这一阵清风,层层叠叠,白浪随着风的抚弄与光的变化之间参差地变化。映入乩夜和舍脂的眼帘之内。

“花海月光下,双影成对双,极目往天河,星海最灿烂——看!”

舍脂突然抓住乩夜的手跳起来,乩夜顺着被她高举的手抬头看向一片墨紫的天穹,白月渲染出一片蓝紫交接的天空,夹带红紫的极光流星,划开两边多变不同的天空,没有过多厚重的云彩,万千星斗在璀璨中交错,没有一颗星辰是孤单的,可谓<星汉灿烂,若出其里>。

花海与星海,交织出一场美梦。

乩夜沉醉在这里这片美梦之中无法自拔,手心也逐渐温热,这股温热却让他从梦中醒来,他紧忙将自己手从舍脂的手里抽出。

“在下...失态了。”

舍脂看着他,在看了看自己手心。

“最近睡觉还能睡得下吧?”

乩夜听着舍脂问这一句话,先是一愣。

“睡得着吧?还做噩梦吗?别一直站岗,那伽王摸鱼的很,你一直代他的班,别吃亏了。”

“承蒙王女惦记,最近的寝止不再有噩梦侵扰,那伽王终归也是龙众,有自己的后辈族群照料,在下受命镇守三圣桥与守护王女,即使寝止不得安宁也不敢放送。”

“别这么说吗,不然让别人听到总以为我和父王压榨你似的。”

舍脂的眉眼笑和新月一样弯。

“毕竟——”

“在跟我扯那些老调重弹?”

“。。。”

风势稍微的减弱,被这股风吹动的白曼陀罗也稍微放松自己,不再拼命摇晃自己的根茎。

舍脂将自己的双脚抱着,看着眼前这片好景。

“放轻松吗,现在我们不是君臣关系,也不是上下关系,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夜叉小弟,那你应该叫我什么?”

“王女——”

“嗯?”

舍脂的头稍微往乩夜身上伸出,一脸非常不屑的表情看着乩夜。

“舍脂..姐。”

“这就对了嘛。”

她得意地抚摸着乩夜在白月光下显得发亮的蓝发。

“现在这个时候,或者是,我们都认识这么久了,礼教规矩什么的,也不用太在意什么。你看看你,黑眼圈都比我还重。”

“细细一看,王女…舍脂姐的黑眼圈,也是挺重的。”

“抄经抄来的,不过也没什么,接下来多睡几天就好了,反正现在抄完了我和父王那份《金刚经》残卷,也是无事一身轻。不过你也快进入状态了你吗。”

乩夜无话可说,只是以沉默回应,不过他转念一想,如今他自己从噩梦中解脱,也是好事一桩。因为每次在三圣桥上休息片刻,总会入梦,一场挥之不去的噩梦,伴随两世的梦魇。

<快走,快走啊…>

<父王,大哥…>

<乩夜,快走啊!——>

<小弟!——>

再睁眼,已履常世故尘,遭天谴劫火摧毁的罗刹鬼国,满目血红疮痍,乩夜当年,就在一片火海之中,同袍尸体之上,于血火之中狂奔。最后被一棵烧的通红的树拦截他当时的逃亡,将他的肌肤烧的焦烂,抱着父兄那一口荣耀,被柴火灼烧,躺在尸山血海。

说不出的恐惧,说不出的愤怒,就这被压在那个时候含恨。

再转眼,身处一片昏沉,他以现在的情况,在一处幽暗中摸索出路,忽然间,一道寒风彻骨,风口亮光非常,乩夜以为是出口,逆风缓缓向前方光亮的<出口>前进,岂不了一点寒芒在亮光处穿过乩夜,他及时躲避,却因为寒风加注四肢上的寒冷,导致躲避延迟,面具被寒芒划开一道划痕。

乩夜回头一看,一个和他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漂浮在半空中,也拿着追魂四病,唯独没有面具遮掩面容,但是看不到五官,只有黑色的轮廓。

“你,为什么不报仇。”

<另一个乩夜>不由分说,掣起追魂四病,对乩夜展开攻击,乩夜同样出手反击,相同的武器,夹带不同的情绪,千言万语道不尽,唯有钲鏦叙浮沉。

“阿修罗王已经完全接纳剩下的夜叉一脉,复仇之事只是明天而已!”

“明天,血海深仇就这么放纵恶人逍遥法外,父王,王兄,他们对你的厚望,万万夜叉兵民等众,对你的希冀,在地狱变成了对你这种得到协助之后,得过且过的你的谩骂和呵斥!”

两名乩夜的枪兵来往,长枪纵横出的一招一式,宛如镜像一般,<另一个乩夜>越是呵斥,乩夜的心中越是有恐惧与愧疚充斥心头。心随境转,乩夜浑然不觉身边的幻境,从昏暗的空间转变成殷红的地狱。

从刀兵钲鏦的响声,到“自己”的呵斥声,随着心念越来越杂乱,耳畔莫名的嘶鸣中,夹杂许多人的谩骂声。

他瞄了一眼看了周围,见到那些熟悉的面孔,他看到那时候,当初在危难之际舍身的夜叉兵众,如今对他破口大骂,最疼爱自己,自己也十分尊敬的父兄,在一旁冷眼一看。乩夜心神大乱,<另一个乩夜>和老夜叉王与他的哥哥,一起出枪,从三个地方将他刺穿,挑上半空。

画面一转,他在身在刚刚那个黑暗的空间,无数的手往乩夜伸出,紧握乩夜的任何一寸肌肤…梦魇几乎每次都会在乩夜闭眼之后重复内耗乩夜的精神,直到几天前,这场梦魇不再重复。只是在结束时乩夜感到有点怪异。

那时,乩夜依旧在梦魇的困扰中无法解脱,依旧经历着那场触目惊心的巨变,自我的纠缠,父兄的冷漠,万千怨灵的触手内耗他的肌肤与精神时。乩夜依旧禁受不住这种精神内耗,在意识中昏迷之时,一道亮眼温暖的白光如利剑打破这般牢笼,白光接触到乩夜令他的精神充沛,气力复苏,扯断了束缚。

从那天之后,乩夜再也不受到这股怨气的内耗束缚,得以在镇守三圣桥时可以休憩。

他先看了看舍脂,挠了挠头发。

“这几天的确做了噩梦,但是在之前就好多了。”

舍脂仔细端详他半张脸上的气色,如同其言,气色什么的也稍微有所好转。

“好了就好,那就得好好的笑一笑,不要一直这么冷冰冰的,既然还在活着,那就要有点温度嘛。”

舍脂伸出手指头指向面前的乩夜,将他半边嘴角拉扯上去。说着说着,两个人也开怀大笑,整个冷清的行宫里,只有他们的欢笑,一夜长欢易逝,望舒转瞬离空。

“舍脂姐卖力抄金刚经,明明抄的十分吃力不讨好,居然还能坚持抄下来,也是毅力可谓。”

“一开始看那些话,感觉抄的那么多只是头有点大,不过这种东西,在当时最烦心的时候磨着性子来写下去,你会觉得,心中会有一种不可名状的宁静,也不知道是那几卷经文真的有什么力量,或者是我身上这颗璎珞的因故?。”

舍脂摆弄了胸前佩戴的这颗璎珞,看着这颗璎珞,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书中暗表,这颗璎珞是在数百年前舍脂随父亲·罗睺往善见城赴帝释天所办<无遮大会>时候,一个黄袍比丘所赠,这一副璎珞似乎藏着清圣无上的佛力思能,在那一次帝释天欲抢占舍脂之时,曾保护她数次。

“不过这璎珞,到现在都没有来得及说要还给那个老和尚,他那时候和我说的什么。”

<施主,我见你相貌非凡,非是池中物,今日此物结缘与施主。>

你也知道的,我一般不大喜欢别人塞东西给我,我正想还给他,可他说…哦!”

<结缘是结续前尘,先将此物嘱托施主,来日施主见我必回归还。>

“我说不过他,反正这个好东西还挺好用,自己先用来耍一耍,不要磕着碰着就好,不然坏了我再见到那个老和尚,我也不好交代了~!”

乩夜看着舍脂胸前那一副玛瑙挂坠,每当注视他时,确实有一个无形的,积极向上力量暗中影响着自己,舍脂偶然瞄到他的眼神。

“我说乩夜。”

“?”

“你是不是在偷看我的胸部?”

“在下没有!”

舍脂一句话把乩夜吓得十分害臊,扭过头去。看起来十分威武的将军,也露出羞怯的神色着实让她感到很可爱吧?把舍脂逗乐得差点从屋顶翻下去,乩夜即使反应过来拉住舍脂。

“不逗你了哈哈——不过我最近抄经的时候,也做了一段奇怪的梦境。”

“是什么梦境?”

“嗯……也不能说是噩梦,但是梦中所见的意象什么也很抽象,但我仍然对那些意象还有印象,细细想来回忆那些意象,却感到毛骨悚然。但在梦境的最后,总会看到一个背影,我自己的背影。”

“王…舍脂姐的背影。”

“对,我的背影。”

舍脂说道这些,不禁回忆起自己梦中的意象,他梦到天气的反复无常,梦到幕山在眼前崩塌,乱石穿空,万川湍流吞没幕山的景象,令舍脂胆颤。可这些奇怪的梦境到最后,总会由一道白光盖住笼罩,白光过后微光尽头,舍脂总会看到自己的项背在自己前方。经历梦境的她总想追上自己的背影,追寻这梦境所预告的一切。到头来,却总是如梦初醒,自己躺在抄经案上,口水也沾满了卷轴。

“这些梦,对我来说十分的皈依,就连那个背影也是一样。”

“背影,望其项背的感觉…是暗示自己的吗,不过能够见到自己背影,除非也十分的奇妙。”

乩夜在一旁思考着这梦境的意义,舍脂也感到十分的困惑,不过思来想去,舍脂只是抬头望向即将升起晨曦线的天空,群星依旧拥护这这一方净土。

“梦,终究还是梦,不管它到底有什么预言和意义,醒了之后,总是让现实来打破这一切妄想,与其不如多思考当下的每一步。我也不要想多了。”

舍脂凝望着远离自己的高天之上,星海之中最为璀璨的一颗星辰。

“我也很久没有去看看母后了,乩夜,有空陪我一起去——”

话音未落,只听得远方钟鼓三通响动。

“这是君上的召唤信号。”

“那改天再说了,你先去吧。”

“是。”

随着一阵风起,乩夜乘风离开了行宫,往幕山而去。

“啊——来无所来,去无所去,是说你这样子的来去吗?”

舍脂望着乩夜离开的方向,随后起身下了房顶,此时的天空,星海逐渐暗淡,天东即白。

【佛界边陲·幕山之巅】

天夜将白,篝火烧尽残夜,罗睺与他的首席军师·识无明等待着召钟三响所召的人。

“参见王上,军师。”

乩夜,摩呼罗迦,那伽王三人随着三通钟鼓发送后接踵而至。

“一旁等候吧。”

罗睺让他们三人列在一旁,缄默等候,一会儿,罗骞驮也来到幕山顶。

“参见尊主障王。”

识无明军师向罗骞驮回礼,罗睺示意他一旁坐在他的位置之上。

“勇王的伤势如何。”

“身上伤势虽然难以调理,但已经好多了,只要尊主一声令下,我亦可带伤上阵。”

罗骞驮拍了拍身上的胸脯大声的显摆自己的体魄,显得十分精神。

站立在罗睺身旁的识无明从座中起,从左手袖里掏出一瓶药。

“佛力虽不在杀命,但佛力可对恶念之人的伤害可谓延绵不绝,在下在实验灭度梵音之时,曾针对此点特制此药,或许能大幅度缓解勇王身上佛力伤害。”

他走上前去,把药瓶口打开后将这瓶药递给罗骞驮,这瓶药在罗骞驮的手指上显得十分渺小,如同小酌一般把黑紫色的药水吞入腹中后运起自身经脉产生真力令这股药水最大程度在体内发散。

一会儿,罗骞驮脸上的起色愈加焕发。

“好药!好药!军师果然妙手,我觉得身上的那股清净佛力不再对我加以伤害了。我甚至在这药水之中,喝到可口的血腥味!”

识无明笑了笑,他带着的黑色兜帽盖住了他的笑容。

“以灭度梵音以佛制佛的思路调制此药,西牛贺洲所抓捕的生力军有一些僧侣”

识无明的眼神瞬间变得凌冽。

“灭度梵音曾将释迦佛陀的弟子摩诃迦叶和阿难尊者捕获,他们虽然修为高深,但为了治疗勇王,便用他们的骨血肉髓和那些凡僧血肉,加上鄙人的秘方磨制而成的<甘露>”

“好一个以佛制佛!”

罗骞驮对识无明大加赞扬,大笑的声音如同洪钟一般。

“尊主,我已经察觉到,那些入侵者和梵天啻一起正在往菩提道场进发,我镇守此处,而菩提道场是佛界的封印边缘。他们一定是为了的就是开启佛界而来。”

“是的,主上,尊主。这个消息是我探来,他们已经突破凌云渡,为何那伽老兄居然让他们过了。”

“对方的武力不亚于你我,我虽然有鲨宙和伐难罗协助,双拳难敌四手。难免有被牵制的时候。”

“是吗,你原来不是挺猛的吗,怎么感觉你越来越不经人打了,一开始杀那几个龙王的时候,可没有那么累人。难不成你老了?

“摩呼罗迦你这是什么意思!”

摩呼罗迦的一顿阴阳怪气,不禁让那伽王有所愤怒,他不由分说,狠狠的摩呼罗迦一个耳光,将他的血打了出来。

“你他妈的别把嘲讽自己的嘴喷到我的身上!有空去说我不如去调教你那老实人的那一面,别拿出来放屁!”

就在两人即将出手打起来的时候,乩夜掣出追魂四病冲入两人中间,甩出强风将两人隔开。

“放肆!两位主上和军师在这里,胆敢这样无理取闹?!”

“哈哈哈哈,继续打,我不介意!”

罗骞驮在旁边也就开怀大笑,完全看热闹不嫌事大。

“勇王,如果让他们打,就让他们在三城斗场打也行。”

罗睺淡淡的对罗骞驮说,罗骞驮笑意犹在,毫不在意的说。

“那就在那打也行,反正你们不痛痛快快地打一架,也不会一心好好办事。”

那伽王和摩呼罗迦王听到这句话,顿时安分许多,各自擦了擦嘴边的血迹乖乖的站在一边候命。

“尊主你也知道,当初释迦老和尚和那名妖僧万德宗严说的,佛海三光可以阻止我们,这个佛海三光,有可能就和当初把恶王手足砍断的陀罗尼一样。”

“你想先出手拦截他们。”

“不如说是先出手把他们杀了,再生擒梵天啻,毕竟他曾经也跟随过释迦老和尚,不如抓住他,从他嘴里挖出打开佛界封印的秘密,我们再用灭度梵音将佛界那群贼秃们当自己的生力军,拿梵天啻的尸体祭旗,把善见城屠得一干二净得了。”

罗骞驮的六只手臂随着他这种杀穿一切的计划,越说越激动,很有精神的比划着手势。罗睺静静的听着他说的计划,敛气沉思。等他说完,陷入了一种尴尬的寂静。

“勇王这个计划,干净直接,也不是说不可直接使用。”

识无明站了出来。

“只不过我们虽然对佛界的情报掌握许多,但是对佛界的这一支援兵,他们的情况如何,战力如何,是否有佛海三光的消息也不得而知,贸然出手虽有奇效,但倘若他们有重大的消息,或者宁死不从,也是浪费兵力”

罗睺静静地看着识无明如何分析罗骞驮的“计划”。

“我有拙见,勇王依旧可以出兵,但旨在试探,第一,他们或许抱有勇王养伤不便出手的妄想,所以才胆敢突破那伽王的防线,勇王可以在蓝毗尼园率军围住,再出面震慑,不劳烦勇王大打出手,他们也绝对料想不到,第二,敲山震虎,可以查出他们有什么筹码。不知障王尊主与勇王觉得如何?”

“…军师高见。”

罗骞驮一时不知如何反对,但也只好这样子了,识无明见他窘迫,向他行大礼以表歉意。

“毕竟此药还需时日才能完全治愈勇王之伤,为了来日复仇大计,烦请勇王暂时忍耐,毕竟尊主曾经允诺,来日善见城大战上,勇王可是先锋。”

“好吧。”

罗睺静静的看完识无明对罗骞驮的计划调整,皮笑肉不笑的赞扬了一下识无明。

“既然如此,军师此番布局也有其意义,摩呼罗迦,那伽,乩夜,你等便根据军师此计待命,听从勇王安排。”

“是。”

罗骞驮几人领了罗睺的军令,又点了乩夜三人的名字,一起前往菩提道场准备,罗睺与识无明闲聊一会儿,也各自离开,此时天东破晓,升起的骄阳,面前只是透过幕山云层,幕山稍后回归便黑暗。

【幕山脚下·七叶林】

识无明穿着黑袍在林间闲步,有意间走入密林深处。在那个地方,有一名黑衣人正在等待着什么。两人碰面,密林中的黑衣人,向识无明行礼。

“异闍四护之一,参见圣尊。”

“五浊弥沉,西牛贺洲方面的怎么样了。”

“详情听说。”

长话短说,五浊弥沉将西牛贺洲,八戒在那烂陀寺的遭遇,以及万量宗门的情况,包括那名突然出现的白地藏,迷津回悟,以及半道杀出的杨戬和金刚八正,一五一十的向识无明阐述。

“嗯。情况我知道了,看来那几个金刚八正的修者,除了为了解救佛界,还是为了解救关在菩提道场的素若云。”

“西牛贺洲如今开始封禁万量宗门,向阿修罗提供生力军和炼制圣药一事被迫暂停。”

“暂停就暂停吧,可惜我们没有最大程度断绝佛界在外界的信仰,不过如今佛脉破损的佛界,想必也是急需要佛海三光或者佛骨舍利为自己提供能力。”

“另外,魔城隍那边,<圣尊>也有事情要我交代与你。要求圣尊尽快处理好佛界的事情。”

“知道了知道了,我现在也只是一个<记忆分灵>而已,能力有限,我在阿修罗王这边也要取得他们的最大信任才能动手,我也想直接给来佛界的老朋友们放水,让他们直接把佛海三光带入<千佛浮屠>啊。”

识无明一边打着哈哈,若无其事的说道。

“虽然我这边佛界要打理好,如果我的本体没有把我分灵在这个地方,在冥海上,通天教主那一掌都可以说是前功尽弃了。与其不如催促试图寻找佛界那股力量的我,不如让他多去寻找关于危蛇的线索。”

说完,识无明凭空变出一封信出来在右手上。

“接下来我会继续引导佛界的走势,你将这一封信拿给你的老朋友咒古,听说他南疆那边有关于危蛇的线索,现在你去催他行动起来,再去找本体复命吧。”

识无明将这封信交给五浊弥沉之后,五浊弥沉作礼而退,随黑影逐渐消失。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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